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迪拜皇宫故事

雨步行思

雨,好像总在故事里扮演情绪的渡口,每每交响着骤然爆发的矛盾、困顿到极致的闷哼或是喜泪相拥的狂欢。不是没有雨就没有故事了,但故事总喜欢下雨。

江南不缺雨,所以不缺故事。一个人在弥留之际留下“风啊,水啊,一顶桥”的胡话,他死后的美术馆前就真的有一座长长的桥。说这话时,总觉得江南飘着乌沉的云,雨要坠不坠的,风却比雨先到,夏初午后也让人直打寒颤。江南人有乡愁是毫不意外的,轻风细水总会在异地入梦的,所以缺乏乡土情怀的江南人不免会让人唏嘘几声。

有的树叶被人为摘下顺着经络撕得零碎,残缺的叶片正寻斟着无暇去丰沃土地了,风一吹就散在水边。没有乡愁的人不潇洒,外界对他而言都只是居所,都是不得不委身的环境,无论何处,都在“寄人篱下”,这样的人从出生起就在流浪。所以总在散步,在步履间交替委身之所。

散步是极好的、极聪明的主意。不需要锚定方向的冒险,随你尽情在头脑里上演哪部人生大戏,散步的人不需要为足迹作个合乎逻辑的解释。一场漫无目的的踱步,隐去了对邂逅的期待,所以沿途偶遇才会惊喜连连。散步的第二重趣味便显现出来了,有时是演员,有时又是编剧、导演。路口拐角处骤然撞见懒懒站着的邋遢男人,可能是精神失常的流浪汉,也可能是等一根烟抽的已婚男士。

有时绕了远道,也就是两点之间没走那条最短的路途,寻常会将其唤做迷路,散步却免于非议。散步,本就是绕了天大的远路,才施施然回到原点。

我以前认识这样爱散步的人,从江南散步到了北美,又散步到大西洋对面,到了海峡对岸,才施施然回到原点。想来这样的散步也算不作无用功,定有众多不期而然的邂逅,否则怎么让远渡重洋的无根木叶栖落回这片轻风细水的故土,又如何让这片土地炼化出一顶栉风沐雨的桥呢?

赶路途中,放缓的脚步是消极的、随意的,散步却免受非议。没有目标的设限,漫无目的地绕远、脑中尽情地漫游到无人之境。这样的无的放矢,却收获颇丰,生活难得给人这样便宜的差事。